10月2日一早,和孙文认识的一个男生(我们叫他花生)合租一辆车去了明永冰川。天气并不十分好,有雾,我们仍没有看到梅里的全景。一路上,我们都昏昏欲睡,花生唱起了情歌,但都是很忧伤的那种,想来可能也是遇到了些问题。曾经看过篇文章说,旅行是逃避和疗伤的好方法。
明永冰川,我们没有登顶,但看到了它的全貌,虽然天下着蒙蒙的雨,倒也别有一番情调。它像一条奔腾的龙,突然被截住,气势尤在,述说着它守候着的故事。我还是喜欢远观的感觉,朦胧而神秘,给人遐想和向往。顶部,有个手指样的冰柱,指向远方,好像上天想给世人的指示,不知它想告诉我们什么。
要在天黑之前赶回中甸,我们并没有耽搁很多的时间。叶子晕车,我一路抱着她,让她舒服的躺在我的怀里。这是我唯一可以照顾她的地方,希望可以给漂泊了很久的她带来一点温暖。
花生向我们讲述了他的故事,一个他爱了五年的女人,竟然也骗了他五年,最后带着钱走了。在他看来,女人似乎都不怎么样,不求我们三人可以改变他的看法,只希望他不要太偏激,留下负面的影响,而无法在快乐起来。男人、女人都一样,都会有好有坏,其实并没有绝对的好坏与对错,只在于谁更适合谁。
晚上,我们又都住在了中甸的青年旅社,洗过澡后。大家同去逛街,买了好多东西。我买了一条披肩,他们买了好多藏族首饰。有家店的老板娘很美丽,有着异国风情,和我们很投缘,送了我们些达赖加持过的青稞和每人一个金刚结。吃了一顿有特色的当地烧烤。孙文带我们去了她认为最有特色的一家酒吧—牛棚,在老街上,是真的有原来的牛棚改建的。老板是个华侨,曾旅居瑞士。走的时候,那老板还送了我一根刺猬刺。我喜欢那个酒吧,很温馨,不吵闹,是那种在外面很常见的纯酒吧。我们坐在毛皮的垫子上,人手一瓶啤酒,自在地聊天喝酒。人总是会在一些时候有突如其来的经典感想:
生命 — 生,活着的状态; 命,活着的形式。二者缺一不可,缺了都不是完整的生命。有人拍着我的肩膀,告诉我,“很喜欢你”。这样的感觉很好,孙文就这样做了,不知她为什么喜欢我,但觉得很高兴。被人认可的感觉很好,她又在过了不久之后再次强调了一下,“真的很喜欢你”。相信她是真心的夸奖我,因为我也从不吝啬自己对别人的赞美。我们就这样成了投缘的朋友,她已经办好了移民,这是临行前的旅行。我想她也一定有自己的故事,其实每个人都有。
我们离开牛棚时,她和酒吧老板深深的拥抱,很紧。有一种情感在空气中蔓延,我可以体会,可以了解。叶子还劝她留下,可是她走了。那男人也关了店,要到我们住的旅店去继续喝,孙文仍没有跟他走。那时,我也开始喜欢她,或许也知道了她为什么喜欢我。经历过,很多感觉相同,悻悻相惜。知道自己的目的地,走过时,看到了,却无法留下,也什么都不会留下,除了记忆。这是原则。
10月3日一早,我要离开去稻城了,叶子还在睡,我亲了亲她的脸,走了。和孙文打一辆出租车去的客运站,没有去稻城的票了,我只好买到乡城的车票。她比我早走几分钟,临别时,拍拍我的脸,要我好好照顾自己,还说我是她见过的一个特别的女孩,会成为一个与众不同的人。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,但我就是我,独一无二的(every one is the only one in this world)。
坐我旁边的是个外国人,还好,一路并不寂寞,暂时和他搭个伴。我们中文、英文加扎着闲聊了一路。到了乡城后,发现同车的很多人都是要到稻城去的,我们就要求加车到稻城去。等了一个多小时后,发现比我们早开的那趟从中甸到稻城的车竟然才到这,两车合并为一车,同去稻城,皆大欢喜的结局,因为本来一路上还发愁到了乡城可怎么办。在乡城买了好多苹果,本来想给大家作为礼物的,后来在洛荣牛场丢了,那可是我辛辛苦苦自己背上去的。
在往稻城走的路上,后来又认识的两个女孩一直在帮我找可以同进亚丁的伙伴,我就和枯藤昏鸭(yaya)、李金林结识了。他们成为我此行最长久的伙伴,也给我的帮助最大。当晚并没有和他们一起住,而是和那个叫Mat 的外国人一起走的。我们这一中一洋的组合很是显眼,当地很多人都认为我们是情侣。不过多亏了他,我才在黄金周的时间找到了那么便宜的住处,40元一夜,而且有洗澡的地方。我第一次和满屋子的男人同住,心理压力极大,还好,Mat把我放在了最里面靠墙的位子睡觉,让我相对的有些安全感。吃了晚饭,我们同去逛街,还给家里打了电话,在之后的十天里就再没机会给家里打电话,让家里人担心了很久。
回到旅店后,金林和yaya来看我,并商量接下来的行程,我没有什么具体的安排,就决定随着他们走。刚开始不熟,他们竟认为我是少数民族。
10月4日,想早起,但没起来。Mat想休息一天,不打算出去玩。我就和yaya他们一起玩,很巧,我们赶上了赛马会。就决定休闲一天游,看赛马,后来还参观了有800多年历史的一座寺庙。赛马会前有些仪式,藏民们盛装,尤其是适龄的少女,载歌载舞,很是热闹。
我们还吃到了海拔3800米的手抓牦牛肉,新鲜的牛肉煮的烂烂的,就这香菜末及和好的作料,味道简直好极了,我当时也放弃了吃素的想法,决定尝试一下极品的美味。更让我感动的是,这个提供餐食的地方是一个老师带着几个贫困的学生为学校搞的,价格便宜公道,手抓肉才15元一大碗。赛马的决赛自然是整个马会的高潮,定在了下午3点举行。也很官僚,领导前排就座,坐在厚厚的毡垫子上,我们因为认识当地法院的人,也混成了贵宾(这当然是yaya的功劳)。赛程大概有500米,远远地看不清楚,还好yaya带着摄像机,我就不用费事地向远处看,冲刺是最激动人心的,全场都沸腾起来,人们发出吼叫似的欢呼声,让你感觉到藏民的热情、勇猛与粗犷。
我们还在途中抽空逛了寺庙,那个有着近千年历史的地方,给了我肃然、神圣的感觉。里面藏有几千尊大大小小的佛像,还有上千年历史的唐卡,虽是个不太出名的小寺庙,却让人不敢小窥它的神圣与力量。
晚上,我搬去和yaya、金林一起住。又是很休闲的一天。大部分的游人都出来了,县城里面不再那么拥挤,很宁静的小镇。高原上风和太阳真是可怕,让人不能忽视自然的力量,一天下来,我像变了个人,高原红也渐渐显露出来,越来越像藏族人了,但希望可以称得上是美女。
10月5日,我们三人包车游览了俄初山,那一山的红叶带给人无限的遐想。真的美得让人睁不开眼睛。天空中时而有云彩飘过,阳光透过间隙在山中留下一片片的光束,好像那里有奇迹般的景色。
下午,我们入住在了亚丁村的圣雪山庄,天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,这样的天什么也做不了,最好的是睡觉。吃晚饭前碰到了两头云南的驴子,是从东线穿越而来的,体力极好,四天的行程中,竟还有两天是自己负重的。当时聊天是真是充满了敬意和佩服,但更让我感动的是,当提出向他们借防潮垫时,他们都没考虑就答应了,还是充气的防潮垫。此时,不光是自己幸运的问题,也是他们说的那句话,“出来就是朋友,都不容易,更何况你是女孩”。那是感动的差点没哭,还是yaya解了围,打个圆场说,“要不你就以身相许吧。”他们赶时间回去,不久就走了,我因为淋了些雨,开始发烧。Yaya和金林给我吃了药,让我睡觉。在吃晚饭时,我被强行叫醒,见到了尤勇,大家约好明天一早就启程进山。夜里,雨下的十分大,还刮起了狂风,多亏睡在金林和yaya中间,让我十分安心,也感到十分温暖。
10月6日一早,我们从亚丁村出发,昨天的雨继续着,只是小了些,淅淅沥沥,看不清周遭的事物。在稻城买的雨披终于派上了用场。我一生红色系,成了雨中的亮点。红色的毡帽,红色的雨披,棕色的裤子,却佩着绿色的防雨罩。花了四十多分钟才走到垄垄坝,天气差得让人厌烦。行走时出的汗,透过外衣,再雨衣下面凝结成小的水珠又渗回到外衣中,整个人都是潮潮的。天气也是这样,阴冷潮湿。我一边走一边寻思着行者他们的情况,真希望他们可以快点到,可是现在的天气实在是不好说呀。大概又有一个多小时后,我们到了冲古寺,人很多,先打听大家的消息,我和yaya两边的朋友都没信。在那里的管理处留下条子,我和yaya继续向洛荣牛场前行,金林一个人决定到珍珠海去看看。天实在差得让人没有心情,我们就这样分开而行,山路极难走,鞋子被汗浸得有些潮,全身都是一样的感觉,热却无法脱掉什么,冷风吹来,会感觉冷到了心里。二个多小时后,我们终于到了洛荣牛场,yaya很精明的协调着关系,很快就安排好了住处,终于可以卸下身上的大包了,轻松瞬间回到了我的身上。这时的天已不再下雨,而是改为雪花飘落下来,由小渐大。
Yaya是个很有办事能力的男人,就像老寒一样,牛场里的几个工作人员很快就和他熟络起来,尤其是几个漂亮妹妹,对他的印象极好。我们倍受优待的进到厨房里面去围着做饭的炉子取暖,这个炉子一直的点着,比外面的大开间饭厅要温暖许多。我的身上都湿透了,被热哄哄的火烤着,湿气、寒气渐渐被逼出来了,又恢复了原来的灵活与心情。懒懒的不想动,但总是要帮人家填些材火的,这样我的点火技能也在不断的提高。烤火到半夜才去睡觉。
夜晚很快降临,三、四点钟就黑下来了,进山的人不多,看到这样的天气,很多人也就打算明天一早下山。无事可做,时间总还是要打发的,我们就聚起来聊天,金林和尤勇后来陆续的也都到了,加入我们的神侃大军。我是个很好相处的人,很快身边的人就都熟了,再加上yaya的配合,我们很快就成为了焦点,他还不时地唱上两句。天下驴友是一家,此时表现的尤为充分,都是来自天南海北的朋友。我倡议了新话题----谈谈自己身边的好地方,把自己的家乡介绍给大家。就这样热热闹闹的谈笑着,直到有几个今天上山夜归的女生到来,气氛才变得紧张。
本来厨师已经停火了,但因为和yaya的关系不错,就破例为我们煮了几碗面,正在吃头上,感觉着温暖的汤由嘴滑落到胃里时,一个脸色铁青的女生被人扶着进来了,无论他们怎样央求,厨师就是不肯开火,我看看自己碗中的大半面汤,觉得还是救人要紧,就很慷慨的给了那女孩。虽然是不多的面汤,但我想大家都知道户外的那种感觉,那女孩一个劲向我道谢,弄得我十分不好意思。我想自己只是把户外的这种真情在传递而已,因我也曾经受到陌生人的恩惠,防潮垫、棉袄等。
看着那女孩,我真得有些担心自己,这是yaya和尤勇又不停在劝说我明天离开,和yaya去徒步卡斯村,然后在稻城县里面等行者他们。我真的很为难,不知如何才能处理好。雪在后半夜停了下来,我一个人跑到雪地上,跪在没人踏过的地方向央乃勇祈祷,‘如果明天天好起来,我就留下来等,这证明我命里注定该等他,无论以后怎样我都不放弃;如果明天不好,那就是神在给我暗示,让我离开,我就和yaya他们走’。当时真的不知道金林他们走后我会面临什么样的事情,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。睡觉时,yaya还在问我明天是否跟他一起走,相信他是真的想帮我而且也很担心我一个女孩独自在外面,可是我还是告诉他,我要留下来,等我的朋友们,这是我的承诺和原则。帐篷里的被子是潮的,我带的又是棉睡袋,真的很冷,躺下了好久都无法入睡。Yaya把他的被子都让给了我,可是还无法让自己温暖起来。我一个人睡在了9个大男人的中间,当时真想行者在身边,可是我的身边却是另一个男人。
10月7日,早晨醒了,但不想起床,因为只有睡袋里面是温暖的,外面是刺骨的冷空气。慢慢的起身,穿好衣服,正在收拾东西时,突然听到一阵沸腾的声音,急忙抓起棉袄跑出去。我惊呆了,四周一片雾气,央乃勇却像显灵般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,非常清晰。这仿若在童话中的景色让我觉得此行的价值,我想一定是上天给我的暗示,让我留下来。我在心中许诺,‘无论什么事发生,将来怎样,我一定不放弃’。
我见到的童话般的央乃勇:
出发后我在路上见到的央乃勇:
吃过早饭,我决定一个人上牛奶海和五色海去看看,那天山里的人不多,大部分都准备下山回去了。存好包,我和尤勇暂时搭成伴,但他时不时停下来照相,又还走得很快,随他把登山仗给了我,但渐渐我们走散了。山里的人太少,走好远也看不到人,我是方向感不好的人,生怕自己迷路,后来又遇到一个男生,和他相互鼓励才慢慢到了牛奶海。很让我自己吃惊的是,没有任何的高原反应,当然爬山总还是要感觉到累的。,沿途的风景和鸟儿他们看到的不一样。因为刚下过雪,山里时红白绿相间的,红色绿色的一些树,枝头都挂满了雪。景色美得炫目,我的一身红也成为了山里醒目的风景。但山路并不好走,雪在日头升起来后就渐渐的化掉了,在沿途形成湍急的小溪奔淌下来。泥泞似乎是望不到头的小路的最重要特色,鞋子到处是泥水,都看不到本色。二个多小时后,转过一道弯,牛奶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,惊艳与她的美丽。迫不及待的想和它近距离接触,后来才听说还有更美丽的五色海藏在那山的另一侧。既来之则安之,是我一贯的原则,上,当下就做了决定,这也是没有同伴的好处。因为走的路绕远,竟多上了海拔100多米才到五色海。刚爬到山顶还看不到海子,沿着山脊下行一段后,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五色海。宁静、喜悦、兴奋,所有的感觉一股脑涌上了心头。它美得肃然、安静,人站在它旁边,不敢去亵渎它,我跪在雪地上拜了拜。走下山去,近距离的接触它,水是冷的,尝了尝,很甜。我终于看到了香格里拉中的神山神水。停留了一会,往回返,没有人同行。半路碰到了yaya, 和他拥抱了一下后,他又好一顿叮咛我。不久,刚被温暖过的心情又坏起来,我迷路了,踩在深一脚浅一脚的路上,我的心情坏透了。路上时不时地碰到的路人给了我很多信心,绊绊磕磕,我是早上9点半出发,可是后来晚上5点半才回到牛场。见到了尤勇,把登山仗还给他,听他的叮嘱,最后说再见时,我都不敢回头,我假装不在乎的一边往帐篷走一边说再见,相信自己一回头就会掉下眼泪来。
我在五色海:
回到了牛场的接待处,我向小女孩询问了今天住宿的情况,知道行者他们还没到,我一下慌了神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我认识的朋友都走了,我不知道今晚和我住在一起的会是什么样的人,恐惧和失落占据着我,当时有种被人遗弃在深山老林中的感觉。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,静下心后,我决定下山到冲古寺去等。在牛场的管理处留了条子,那个女孩又帮我安排好了马,我就下山了。走在山路上,看着身边和我不一样的藏民,看着不熟悉的群山和河,我再也无法阻止自己的眼泪,像小河一样淌下来,一直到冲古寺,一个多小时的路程,我就一直的哭,当时拉我下山的那两个藏民吓坏了,一路上安慰我,还答应我帮我打听下山的人的下落。因为我的手机自从进了稻城就没信号,下山时碰到一路人,还把行者的号码留给他们,让他们帮我打电话。年纪稍大一些的藏民,虽然长的面目可怕,但人却十分的好,他的哥哥在冲古寺的管理处安排住宿。到了宿营地后,他帮我安排好住处,还只收了我40元的下山费包括背包的钱。晚上又让我和我他们一起吃晚饭、烤火。天下真的还是好人多得。
当晚,我听说有人从泸沽湖过来了,迫不及待的要去和他们打听消息。那个大爷带着我找遍了整个宿营地,才知道他们都没有见到过大连的那帮人,但幸运的是他们听一伙上海人说过。我又央求他们带我去找那帮上海人,几经周折,才在快到半夜时找到了那几个正在洗漱的上海人。当听到他们曾经见过行者他们时,我的眼泪当时就流下来啦。他们告诉我别着急,因为大连的走得是另一条路,应该是在羊棚和他们分开的,那条路稍远一些,应该明后天才到。还说,大连的那伙人极其腐败,一路上大吃大喝。他们还问我哪个是你的朋友,我告诉他们都是,但个子很高戴眼镜的那个和我熟一些。他们说是不是瘦瘦的,但后来仔细想,也不知道说的是老树还是行者,毕竟很相像,都是瘦瘦高高的带着眼镜。其实是谁并不重要,关键是终于有了大家的消息。我晚上还是睡不着,太冷、太孤单,又是我一个人睡在了不认识的9个人旁边。
10月8日,早晨起来时,天已经亮透了,其他的人都已经启程了或者出去吃饭了,我又没什么事做,只好跟着他们听听谈的马价,寻思着或许以后等鸟儿他们到了可以用得上。不想吃饭,那个管事的大爷硬让我和他们一起喝酥油茶,还找出奶和零食给我吃,把我当个小孩子对待。我想想就继续给行者写信,写我这些天的行程和感受。总是没有话,又唉声叹气,那个大爷就和我说话逗我笑,还拿些小吃给我,中午又给我吃的方便面。山里的东西其实挺贵的,可他也没跟我要钱。下午,吃过了饭,信也写得差不多了,我决定去珍珠海溜达一下。大爷怕我迷路,把我送到上山的岔路口,告诉我说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,别太晚了回来。一个人不忙不急地悠闲的走在山路上,看着路边的嘛嘧堆,有些紧张,山里的人不多,一路上就遇见三五个人。走到那片白石滩时,有些迷路,转了好久才找到珍珠海。或许真的应该第一个来看她,在见过牛奶海和五色海之后,她不能在我心里掀起任何波澜。珍珠海也很美,安静、羞涩,好像一个躲在深山的小家碧玉。我知道她是神山,所以又跪在湖边祈祷上天保佑行者他们今天可以平安地到达。我来回走了共一小时十分钟,可当我回去时,大爷已经在门口等我了,还埋怨我回来慢了,害得他以为我迷路了,一会儿打算进山去找我。我的眼泪又淌下来了,没想到一个陌生人也会给我这样的关怀,心里的感动是不言而喻的。
回来后继续给行者写信,可是却无法平静自己焦躁的心情,决定出去转转看是否能碰到他们。我走到藏民告诉我从垭口下山的必经之路的路口,等了好久,也没见人来,我就失望地回去了。我开始了各种各样坏的打算,又和藏民订好了准备明天翻垭口的马。计划如果今晚他们还不到,明天一早我就带三匹马上山,去接接他们。一来是当地的马夫比较熟悉路,二是万一有人身体不好,也可骑马下山。终于,又有徒步的人来到了宿营地,我开始打听消息,听他们说的样子,好像是行者他们一伙人。我开始高兴起来,准备再走出去,大爷怕我一个人又失望而归,决定和我一起去,下山时路过一个千年的嘛尼堆,他还让我拜了拜。
我们沿路慢慢地走着,碰到人我就开始询问,当走到一个山泉口时,我们又碰到两个人在下面的小河边。我喊住他们,问是不是从泸沽湖徒步来的,他们说不是;我又问下山时碰没碰到一伙从泸沽湖徒步来的大连人,他们又说没有。我没戴眼镜,天又有些黑,我根本看不清人的模样,正在失望至极的时候,下面的一个人突然说,你是pipa吗? 我说是呀是呀,你是谁,他说我是扣儿。我当时的高兴劲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,终于见到亲人们了,终于等到他们了,我回身抱住那大爷,高兴得直蹦。后来扣儿和老树上来了,我又和他们深深的拥抱,当时的感觉好极了。(当然这也是当时最经典的笑话,扣儿和老树竟然没认出我来,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,差点和我错过去)。我们四个人一起往他们卸下行李的地方走去,想到可以再一次见到行者,心里的感触颇多,喜悦、害羞还有些陌生。终于见了大家的行李杂乱的散发在那,也见到了众多我熟悉的面孔,还有行者。老树说,看我们把谁领来了,想来当时行者并没认出我。等后来认出我时,缓缓向我走来,我很想给他一个大拥抱,让他知道我对他的想念和我这么多天的感受。可是我没有,他也没有拥抱我。我是因为突然想起他曾说不喜欢别人抱他,再加上一些害羞很感到尴尬,可并知道他是为什么,总之没有预期和期待中的温暖热情的拥抱。我安静得和他走到一边坐下,连说话都觉得有些陌生、尴尬,或许真的是太久没见了。
鸟儿和大爷还起了争执,我们最终没用大爷的马,重新雇马到的冲古寺。又没有住在宿营地,而是小扣又找到了冲古寺旧址的住宿的地方。等大家都安顿好行李,我很尴尬得回到大爷那,把行李取回跟着行者他们换地方住。一切都安顿好后,我很高兴得和大家一起到冲古寺大饭店腐败。
见到行者真是让人高兴的事,我虽然还是感到很冷,可是至少在半夜不会再担心,可以很安稳的睡觉了。当然,和大家睡在一起的感觉也非常好,感到身边都是你熟识的人,终于很安心的睡了一夜。当夜,二件事让我感触很深,一是鸟儿对待老树照顾得无微不至,二是月光和老寒早早就睡觉了,也不洗漱。唉,看看人家这一对对的,都有很多相似之处。
10月9日,大家起的都还很早,我加入了鸟儿为大家做早饭的行列,鸟儿是个很勤劳的人,当然也非常能干,我打土豆皮的速度竟然跟不上鸟儿切丝的速度,真是惭愧。鸟儿还很心细地为我和行者单炒的土豆丝,当然大家的土豆丝中是加入腊肠的。想来,大家一路上一定是十分照顾行者的伙食的,为他还要单独做吃的。吃了早饭,大家又洗洗涮涮,要洗去这一路的风尘。
被鸟儿和月光喂饱后的众人,变得懒散起来,也各自开始自己的活动。一些人去珍珠海,另一些人留守收拾东西。我和行者他们去了珍珠海,故地重游,却也有不一样的风景,或者这风景每天都是不一样的,只是在于你是否有心情发现。天气很好,但因为有云,我们这次没有看到仙乃日的倒影,可是仍然觉得很美。
看过了珍珠仙女,我们又启程向洛荣牛场进发,每个人都骑着马,行李也是雇的人背的,浩浩荡荡的队伍蜿蜒前进着。我已经在这一片晃了好几天了,很多人都认识我,不时会碰到和我打招呼的藏民。真是很不好意思,大概很多人都知道这里有个爱哭的小女孩在等她的朋友们。不知道我会成为山里的故事还是笑话。
牛场的宿营地降价啦,50元一个人,可我们没住在哪,而是他们又找到了更适合的牛棚,价格便宜又方便。哎,还是人多好本事呀。第一次住牛棚的感觉很不一样,我很兴奋,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。收拾住的地方,我不在行,有鸟儿和月光在做,我只好帮行者烧火。我的烧火技术在通过一夜大雪的提高后,变得非常专业。后来,我和行者合作做出了据说是一路来的第一顿没有锅灰和糊底的米饭。哈哈哈哈,颇有些成就感。就寝时,我睡在了鸟儿的身边,感觉真好,有美女相伴。但是半夜里,鸟儿突然起来,大口的喘着气着实吓了我一跳,呼吸困难在高原上是很常见的症状,但我没想到会发生在我的身边。当我再次躺下时,真的无法入睡,听着外面唏唏嘘嘘不知是什么的声音,虽然行者也在身边,但我还是睡不着。或者对于户外,睡觉才是个大问题。
10月10日,早上每个人都看到了日照金山的美丽景色,这和我独自一人那天看到的截然不同,真实而美丽。原本继续到卡斯沟的计划被藏民的出尔反尔破坏了,大家都失去了继续游玩的兴致。因为我曾经游过一遍山里的景色,被行者留下看包,其余的人进山去牛奶海和五色海。他们走后,我打开地毡,放上防潮垫,为自己铺了个舒服的铺位,开始晒太阳。我或许又一次成了山里的风景,这种感觉不一样,在面对夏洛多吉、背靠仙乃日、右邻央乃勇、左頻十八罗汉的宝地晒太阳,应该还是头一着。太阳晒得全身暖洋洋的,不时还伴有微风拂过,我读着行者的那本讲印度教的书,发现更容易通灵性,感悟颇多。这或许应该是开悟或修行的宝地,难怪会看到很多藏民转山。
下午黄昏时,山里的太阳下去了。高原的气候就是这样,昼夜温差非常大,凉晒的帐篷也都差不多干透了。鸟儿他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了,真高兴又一次看到他们。当大伙集合的差不多了,我们开始下撤,要回到冲古寺去过夜。只剩下行者还在后面没回来,而扣儿又打算在牛场等着拍日落,我当然也就留了下来。谈好马价,等着行者回来一起下山,因为我曾经在山里迷路,所以也很担心行者会迷路。男人的方向感还是不错的,大家走了半了多小时以后,终于看见了行者的身影。收拾好东西,定下了马,我和行者下山去了,因为无法劝服扣儿和我们一起走,只好把他一个人留下了。
我们的马夫走得很快,一会儿就撵上了前面的大队伍,和鸟儿他们会合了。下到冲古寺,商量了一下,又决定连夜回到稻城县里。大家分工忙活开了,鸟儿和老树回头去找小扣儿下山,我和行者开始联系车的事宜,其余人先行到隆隆坝等候大家并准备些吃的。费了很多周折,终于以450元的价格谈妥了两辆车,接下来就在那等老树和鸟儿。后来,他们又传过话来说还要一些时间,让我和行者先下山。天已经黑下来,我们基本看不到什么东西,只有一个微弱的头灯,路两边又是堆得很密集的嘛呢堆,光照过去,白晃晃的。我特别的怕黑,又胆小,根本一步都不想移动,再加上对于鬼神的联想,我越走越冷,直哆嗦。虽然行者握着我的手,可我还是害怕,手心里全是汗,手又冰冷得没有温度。拌拌嗑嗑的走得飞快,根本顾不上是不是走到泥坑里或者路上究竟有些什么,我把自己的眼睛摘了,不想看得太清楚。大约20分钟以后,身后隐隐地传来声音,我整个神经都崩了起来,人有时或许比猛兽更可怕。我握紧登山仗,以防万一,还好只是个马夫牵着一批马。我们三人一起同行到坝下,终于完成了象历险一样的经历。看到大家,我激动地只想哭,加上透骨的寒冷,我的心情在瞬间有着极大的起伏。
石头他们在做汤、煮面,在当时当地,有点热乎的东西下肚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一件事呀!虽然只是泡面。又是漫长的一天。后来打听到别人的车下山都是600元,我很欣慰,终于可以为大家做点事了。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-2-13 20:35:24编辑过] |